恶龙，生活就是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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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们不会卖了我吧？”庞加特发出了警觉的声音。

怎么会呢，你当然也可以通过常规的方法进来，但是需要排队等待，想要搭顺风车的话，安德鲁森神父可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就在刚才，他从我们这里买到了野兽的痕迹。

庞加特的嘴角因为这行字稍微抽动了一下，他虽然只是一个调查员，好歹也是知道野兽是代指谁的。

这其中的关系就好比，你的老板向你保证他不会出卖你，然后转眼间就告诉你，他已经把一个亲密盟友卖给了生死仇敌的消息，这个时候，你再联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员工的重要性是万万比不上盟友的，那保证是不是就显得很扯？

要不是庞加特知道魔龙的情报对于组织的意义非比寻常，他这时候就该考虑怎么跟真理会切断联系，并一辈子都躲在就算是调查员也无法找到的深山老林之中了。

“我尽量……赶往安德鲁森神父那里。”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组织。

白雾此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是依靠着残留，一行字还是显露出来，然后马上就像回光一闪般消失不见。

但庞加特已经见过那行字很多遍了，对它太熟悉不过，不需要看到全部，只需要一点字符，甚至是一个痕迹，他就能完整的说出那行字的意思。

孩子，真理会永远欢迎你回家

这种对空交流终于结束了。

然而北地侯爵和纳莎还沉浸在真理会，调查员和安德鲁森神父这些显眼的词汇中，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庞加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他深刻地知道，如果一只蝼蚁没有打算闯入巨人的世界，那就让它安心地活在自己那片小天地好了，秘密知道得太多可不好。

至于为什么心血来潮的想要在这个房间里进行这次联络。

嗯……是为了什么呢？

胸腔里还残留着真理会出品的上等香烟的味道，尽管上面的非凡特性早已被污染，但是仍然勾起了他在帝国里的生活经历，这，这是家乡的味道。

啪！

庞加特一下拍打在自己的额头上，略微无语地想到，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多情善感了？

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只是单纯地瘾来了，想抽一根而已，反正这种烟特供，抽完还可以再找真理会拿。

他关上了铁盒，重新揣回自己兜里。

“侯爵大人，那么，在离开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可否答应我？”这次他搂过了纳莎，是真的用上了祈使的语气。

“什么请求？”北地侯爵吓了一跳，像一个突然被叫起找不着北的人一样，暂时没有理解庞加特的意思。

“我这个人已经受了很大的物理上的污秽了，所以精神上的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现在纳莎也可以算是我的人了，我想要带走她，侯爵大人你认为呢？”

我认为？我认为什么？

北地侯爵一脸懵逼地看着庞加特。

你都把她搂进怀里了，还想我说什么？难道要我把白手套扔在地上，露出一脸倨傲的表情说道，这是我的女仆，我的财产，你想要带走我的东西，就先进行一场正义的决斗吧！？？？

“请您尽管带走，要是还有别的看得上的女人，也一并带走吧。”

北地侯爵讨好般地说话，在他的眼里，庞加特已经不仅仅是王子那么简单了，凡是和那铁域帝国扯上关系的，每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容不得一丝怠慢。

……

庞加特把纳莎安顿好之后，便独自一人动身东去，他弄了一辆速度型的战车，虽然速度还比不上高等战马，但是至少在连续性方面不会中断，只要蒸汽涡轮还能燃烧工作，这台战车就永不会停。

而且越是靠近铁域，空气都会变得不同。

那边的非凡特性会以向着海啸一样排山倒海地压过来。

在低魔区域生活惯了的战马会本能地逃离，强迫前往只会让它在恐惧中崩溃发疯。

战车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了一天一夜。

铁域的光芒终于可以看到了，空气中多出了一些不同的因子，庞加特下意识就打开了战车的窗户，让沉闷的空气散出，新鲜的空气流入。

稀量的非凡因子随着空气进入到了庞加特的肺中，他不禁猛地吸了一口。

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神圣泰拉在上，终于要回到诸神所在之地了……

战车停了下来。

前方禁止武装力量直接通行，尽管还没有进入铁域，但是在铁域之外的的那一圈也是帝国附属之地，它们沾染了从铁域中弥散出来的非凡因子，与整个铁域荣辱与共。

远远看去，这是一片机械与魔法并存的城市，尽管在外面，魔法几乎已经销声匿迹，但是在神圣泰拉的庇佑之下，白魔法师和黑魔法师以及古老的教廷才没有被历史的洪流所淹没。

这是阿顿斯，在古老的泰拉语中意味壁垒，负责抵御外界一切的邪恶。

帝国全名为永恒铁域十二泰拉同盟帝国，是由十二片辽阔得足以建立国家的土地组合在一起形成的，泰拉，意味着神居之所，自同盟帝国建立的千年之间，象征着土地的泰拉依然存在，神只剩下了两位。

一位圣神，一位帝皇。

圣神是圣神教的信仰，而圣神教占据了整个帝国一半的人口信仰；帝皇则是支撑这整个国家存在的根基，无论铁域之内圣神教和其它秘密教派的争斗有多么激烈，

庞加特不知道这位伟大的帝皇长什么样，但是从出生一直到现在，他从没有见过祂。

祂似乎有种永远隐没在帝皇殿的想法，在云雾里睁着如同翡翠般，千百倍明亮的眼睛，暗中观察尘世。

帝皇有着一大票死忠，至少在庞加特的理解范围里，苦于圣神教压迫的那批人，黑魔法师，白魔法师，血源塔里的猎人，包括自己所在的真理会，甚至连不谙世事的帝国机械同盟——瓦尔哈拉之心，这些势力里都或多或少存在帝皇的死忠。

尽管他们从未见过帝皇，也没有见过这位神就任何事态发表过声明。

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他们心里那熊熊燃烧的信仰，他们把两件事情当成了人生追求。

一是在有生之年看到圣神教惨遭帝皇的毒打。

二是希望能在死前见到帝皇一面。

庞加特下了战车，将象征着真理会的学者手套戴了上来，这双细棉纱布制作的白手套并不只是单纯的象征意义，上面以秘金浸染出来的六芒星阵可以大大缩减施法前摇，算是一个价值不菲的魔法道具了。

当然，在外域中，这东西屌用都没有，也只有当回到了这里，在空气中充斥着非凡因子的时候，庞加特才能使用魔法。

那把镶着宝石的剑被他扔在战车上。

进入阿顿斯，在外域中弄到的身份不会有任何作用，或者说，与外域纠葛得越深，越是会被嫌弃。

在圣神教的宣传之下，外域已经成了一片污秽之地，那里尸鬼横行，纵然有存活下来的人，也不过是在地狱中苦苦挣扎，亦或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圣教的宣传中，外域蒙着迷雾的诅咒，尸鬼横行，纵使有人的痕迹，那也是在地狱中的挣扎，亦或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这种说法当然一戳就破，但是各大势力也没有人去揭穿它。

因为确实是没有什么人想跑到外域来，从小就接触非凡因子，并习惯了它存在的人，把他扔到到了一个完全没有非凡因子的地方，正常一点的会出现毒瘾发作的反应，惨一点的会当场抽搐口吐白沫而死。

而且就算忍受住了这种痛苦，那种一瞬间失去力量，空有知识和境界却毛都放不出一个的憋屈感觉也会让人抓狂，没有人会想那样做。

甚至是连那群对非凡因子依赖程度最低的机械师们，都不愿意到外域去，因为这里，帝国，就是世界机械技术的起源和中心，是他们机械师唯一的圣地和天堂。

但是总有一些例外，庞加特看着阿顿斯的青铜大门露出生无可恋的苦笑。

自己似乎又得遭受一遍歧视了……

讨生活啊，这日子难过啊。

反复适应两边非凡因子的浓度差是一件可以让人发疯的事情，要不是对非凡因子的心理依赖性摆脱不掉，庞加特早在外域以新月王国七王子的假身份安心地活下去了。

至于真理会会不会把他这个调查员抓回去毒打，就不在他能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请表明身份。”

果然，全副武装的检测人员正在以看一坨××的嫌弃眼神看着庞加特，连射的火神转轴枪伸出了城墙外侧，大有一副只要你身份可疑我就要把你打成筛子的架势。

庞加特举起双手，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白手套。

“真理会调查员，庞加特，我在你们这里留过档案。”

检测人员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就有人去翻档案了，过了一会儿，那人带着确诊属实的消息过来了。

那扇似乎是青铜和钢铁浇筑而成的大门隆隆地上升，最终在一个堪堪可以过人的高度停了下来。

一个神父装扮的老人走了出来，他僵着一张脸，胸前挂着十字架，右手拿着原典，左手拿着一瓶圣水。

一看就是圣神教流水线生产的垃圾玩意，不用说，还得自己掏钱。

老人看了庞加特一眼，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愿伟大的圣神保佑你。”

庞加特听到这话之后，心里不由得吐槽，算了吧，真理会和圣神教的关系好不到哪里去，您家圣神不灭了我就不错了。

老人将圣水打开，一阵淡淡的清香从其中弥散出来。

老人将圣水直接浇在了庞加特的头上。

然后，圣水燃烧了起来，纯白色的火焰席卷了庞加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