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穿越萨尔浒：踏碎八旗救大明结局+后续

第19章

（一）风驰

寅时，天地未明。

铁岭城西，浑河冰封如镜。寒风如鬼哭，卷起河面浮雪，打在脸上如同细碎的冰刀。五十骑，人马皆覆白毡，与茫茫雪原融为一体，如同雪地里蛰伏的幽灵。

王小伟立于队首。

玄色劲装外罩着同样雪白的翻毛皮裘，兜帽低垂，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手中没有缰绳，那匹格外神骏的黑色战马（缴获自后金甲喇额真）安静地伫立着，喷吐着团团白气，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

张破虏、赵铁柱分列左右。两人身后，四十八名精挑细选的选锋营锐士，人人面甲覆面，眼神锐利如鹰隼。每人鞍侧挂着三眼铳或特制强弓，马鞍后驮着鼓囊的皮囊，里面是定量的肉干、炒面、火种、急救药品，以及李狗儿视若珍宝的十杆“掣电铳”和二十枚“开花弹”。每人配备双马，一匹乘骑，一匹驮载备用。

“将军，都齐了。”张破虏声音压得极低，在风雪中几不可闻。

王小伟没有回头，只微微颔首。他抬手指向南方，浑河蜿蜒消失的黑暗尽头。

“浑河冰面，直下沈阳。三百里，一日夜。”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名骑士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风雪是我们的袍泽，黑暗是我们的屏障。遇小股敌，碾碎！遇大队敌，绕行！目标只有一个——沈阳城，贺世贤！”

“喏！”五十人低吼应诺，声如闷雷滚过冰面。

“出发！”

王小伟双腿轻夹马腹，黑色战马如离弦之箭，无声地窜了出去！马蹄包裹着厚毛毡和草絮，踏在冰面上只发出极其轻微的“噗噗”声。五十骑紧随其后，如同一条贴着冰面疾驰的白色巨龙，瞬间撕开风雪帷幕，没入无边黑暗。

踏雪无痕！

这是王小伟传授的秘技。人马重量通过特殊步伐均匀分散，包裹马蹄的材料最大限度吸收震动和声响。五十骑奔行，竟如狸猫夜行，动静微不可察。

风在耳边呼啸，雪粒迎面扑打。冰河两岸是黑黢黢的山峦剪影，如同蛰伏的巨兽。王小伟一马当先，精神高度凝聚，感官被提升到极致。风声、冰层细微的呻吟、远处山林野兽的嚎叫…无数信息汇入脑海，被他瞬间解析、过滤。他如同一台精密的人形雷达，在黑暗中精准地规避着冰层薄弱处和可能存在的障碍。

“左前方三百步，冰下有暗流，绕行！”王小伟的声音通过特殊的手势传递下去。队伍立刻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避开那片颜色略显深蓝的危险区域。

“右翼，崖上有哨！”赵铁柱眼尖，低呼一声。只见右岸一处陡峭的悬崖上，隐约有几点微弱火光闪烁，是后金设立的瞭望烽燧！

“加速！穿过去！”王小伟命令没有丝毫犹豫。距离尚远，风雪又大，哨兵发现他们的概率极低。队伍速度骤然提升，如同白色魅影，贴着左岸冰面疾掠而过。崖顶的火光很快被抛在身后风雪中，并未有警讯传出。

天色在疾驰中由墨黑转为深灰。风雪依旧肆虐，能见度不足百步。

“停！”王小伟突然勒马，手臂高举！

五十骑瞬间由极动转为极静，人马无声，显示出惊人的控马技巧。

王小伟翻身下马，俯身贴近冰面，耳朵几乎贴在冰上。片刻，他站起身，指向东南方向风雪深处，眼神锐利如刀：“大队骑兵！约两百骑！正向我们侧翼斜插过来！距离五里，速度很快！”

“镶白旗的游骑？”张破虏心头一紧。两百骑！在开阔冰面上遭遇，己方虽精锐，但人数劣势太大，一旦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不。”王小伟摇头，抓起一把冰面上的浮雪，在掌心捻碎，感受着风向和湿度，“是正蓝旗的甲喇精锐。马蹄声沉重，披甲齐全，是冲着铁岭方向去的巡逻队。他们…没发现我们。”

他迅速做出决断：“下马！牵马入左岸柳林！隐蔽！让他们过去！”

命令迅速执行。五十骑牵着战马，如同灵巧的雪狐，悄无声息地滑入河岸左侧一片被积雪覆盖的枯柳林。人马伏低，白毡与雪色融为一体。王小伟亲自用积雪快速覆盖了队伍留在冰面上的蹄印。

仅仅半柱香后。

轰隆隆！

沉闷如滚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冰面都在微微颤抖。风雪中，一支黑压压的骑兵洪流出现在视野尽头！人人身披厚重的蓝色棉甲，头盔下是狰狞的鬼面，马刀雪亮，杀气腾腾！当先一人擎着正蓝旗的织金龙纛，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正是正蓝旗一个完整的甲喇！

他们沿着浑河冰面中心线狂奔，目标明确地扑向铁岭方向，显然是为了应对张承胤派出的那支“疑兵”。沉重的马蹄踏碎了冰面的浮雪，溅起漫天雪沫。队伍如同一股钢铁洪流，从王小伟他们藏身的柳林前不足百步处隆隆碾过！

柳林中，死一般的寂静。所有选锋营锐士屏住呼吸，手指紧扣兵器，身体紧绷如弓。战马也被蒙住了口鼻，防止嘶鸣。凛冽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王小伟伏在雪中，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这支强大的敌人。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特制的三棱破甲钢锥，长约一尺，通体乌黑无光。只要对方有任何一丝发现他们的迹象，他便会化身最致命的刺客，第一个扑出去，目标直指那甲喇额真的咽喉！

万幸。风雪太大，后金骑兵急于赶路，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这支钢铁洪流如同瞎眼的巨龙，毫无察觉地从潜伏的猛虎身边呼啸而过，沉重的蹄声渐渐消失在风雪南面。

直到最后一骑的影子也消失在视野中，柳林中紧绷的气氛才骤然一松。众人后背皆被冷汗浸透。

“将军…神了！”赵铁柱看着王小伟，眼中敬畏更深。如此精准的预判和潜伏，简直非人！

王小伟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上马！继续前进！他们为我们扫清了道路！”

白色幽灵再次踏上冰河，速度更快！风雪，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二）惊蛰

疾驰一日。

天色再次擦黑时，距离沈阳已不足百里。风雪渐歇，但寒意更甚，呵气成冰。

“将军！前方十里，浑河拐弯处，有火光！”负责瞭望的李狗儿声音带着凝重，“不止一处！像…像营地篝火！”

王小伟勒马，极目远眺。风雪停歇，视野开阔许多。果然，在浑河一个大拐弯的背风处，河岸高地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一片，粗略估算不下百堆！隐约可见简易的木栅和巡逻骑兵的身影！

“是建奴的前哨营地！”张破虏经验老道，“扼守河湾要道，监视冰面！看规模，至少一个牛录（300人）！我们绕不过去了！”河湾三面环山，冰面是唯一通道。绕行山地？时间来不及，且极易暴露。

王小伟眼神微眯，大脑飞速运转。强攻？对方占据地利，以逸待劳，己方长途奔袭，疲惫不堪，硬闯损失太大，且会暴露行踪。绕行？时间不允许，奉集堡危在旦夕！

“不能绕，不能等。”王小伟声音冰冷，“那就…凿穿它！”

“凿穿？！”张破虏和赵铁柱心头一震。那可是一个完整的牛录营地！依托河岸高地，易守难攻！

“他们想不到我们会从冰面强攻，更想不到我们来得这么快。”王小伟眼中闪烁着冷酷的智慧光芒，“趁其篝火初起，正是防备最松懈、视线最受干扰之时！用速度！用开花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凿穿营地，不停留，直冲过去！”

他迅速布置战术：

锋矢阵！ 王小伟为最锋利的矢尖，张破虏、赵铁柱为左右两翼。

掣电开火！ 十名装备“掣电铳”的神射手紧随王小伟，进入百步射程后，第一目标：营地内所有可见的旗手、号角手、军官！

开花洗地！ 二十名臂力强悍的士兵，由李狗儿指挥，在冲锋至五十步时，全力投掷“开花弹”！目标：营地中央篝火密集处、马厩、人员聚集地！

凿穿！ 投弹后，绝不恋战！以王小伟为箭头，集中所有力量，从营地中央最薄弱处（篝火造成的混乱点）强行凿穿！用速度撕开缺口！

断后！ 张破虏带十骑精锐断后，用三眼铳和弓箭压制追兵！

“记住！”王小伟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我们的目标是沈阳！不是杀光他们！凿穿！凿穿就是胜利！挡我者——死！”

“喏！”五十人眼中燃起狂热的战意！跟随这位无敌的将军，他们无惧刀山火海！

“上马！”

“检查火器！”

“准备开花弹！”

低沉的口令迅速传递。

五十骑再次上马，在距离敌营约两里的一处冰面凹陷处完成最后整备。掣电铳装填完毕，燧石击发机构擦得锃亮。开花弹的引信被小心地调整到预定长度（空爆高度约一人高）。每个人眼中都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对前方那道玄色身影的绝对信任。

王小伟缓缓抽出腰后那柄无鞘的乌兹钢短刃。刃身狭长，弧度流畅，在昏暗的天光下流淌着幽暗的蓝芒。他轻轻抚过刃口，仿佛在安抚一头即将出闸的凶兽。

“目标！敌营中央！”

“冲锋——！”

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猛虎出柙！

黑色战马四蹄翻腾，化作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率先冲上冰面，直扑河岸高地上的点点火光！

五十骑白色洪流紧随其后，沉默无言，只有马蹄踏碎冰面的“咔嚓”声和粗重的喘息汇成一股低沉的死亡旋律，在寂静的河面上骤然炸响！

（三）血凿

“敌袭——！！！”

后金前哨营地外围的巡逻骑兵最先发现异常！凄厉的满语警号划破夜空！

但，太晚了！

王小伟一人一马，已如鬼魅般突入百步之内！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举铳！射！”营地栅栏后，有后金军官嘶声力竭地大吼。数十名后金兵慌乱地从篝火旁爬起，抓起靠在木栅上的弓箭和三眼铳。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来自黑暗冰面的、沉默而致命的死亡镰刀！

“砰！砰！砰！砰…”

十声清脆、连贯、迥异于火绳枪沉闷声响的铳鸣，几乎在同一时间炸响！十道橘红色的枪口焰在昏暗的冰面上骤然点亮，如同死神的眼睛睁开！

掣电铳！燧发初鸣！

快！准！狠！

噗噗噗噗！

栅栏后，刚刚举起号角的旗手，眉心爆开血花！

嘶吼着指挥的拨什库（十夫长），胸口炸开碗大的洞！

正欲点燃火绳的铳手，咽喉被铅弹贯穿！

……

十名最显眼、最具威胁的目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瞬间栽倒！营地边缘的防御火力为之一滞！

“那是什么火器？！”营地中央，牛录额真阿济格（虚构）刚从温暖的帐篷里钻出，就被这诡异迅捷的铳击惊得魂飞魄散！明军的火铳，何时能连发？何时能在风雪中打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准？！

回答他的，是撕裂空气的尖啸！

“投！”李狗儿的怒吼在冲锋的骑兵中响起！

二十名选锋营锐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沉甸甸的“开花弹”，朝着篝火最密集、人影最幢幢的营地中心区域，狠狠掷出！二十道黑色的弧线，如同索命的乌鸦群，呼啸着砸向惊恐的后金兵头顶！

“是明狗的震天雷！快躲…”有经验的老兵发出绝望的嘶喊。

但，晚了！

轰轰轰轰轰——！！！

二十声更加猛烈、更加狂暴的爆炸，在营地中央轰然绽放！远比普通震天雷恐怖十倍的死亡之花！

铁皮外壳在火光中撕裂！预置的碎钉、铁砂、浸泡过剧毒的蒺藜，在颗粒火药的狂暴推动下，以爆点为中心，形成一片无死角的、毁灭性的金属风暴！覆盖半径达十步！

“啊——！”

“我的眼睛！”

“腿！我的腿！”

“毒…有毒！”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瞬间压过了一切声响！篝火被气浪掀飞，火星四溅，点燃了帐篷和杂物！爆炸中心，残肢断臂与破碎的甲叶、木屑混合在一起，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边缘地带，无数后金兵惨叫着翻滚在地，身上插满了带毒的碎铁，伤口迅速发黑溃烂！整个营地中央，瞬间化作人间炼狱！浓烟混合着血腥与焦糊味冲天而起！

混乱！极致的混乱！火光、浓烟、惨叫、四处奔逃的人影、受惊炸营的战马…整个后金牛录的指挥系统在掣电铳的精准狙杀和开花弹的毁灭性覆盖下，彻底崩溃！

“就是现在！凿穿！”王小伟的咆哮如同惊雷，在爆炸的余音中炸响！

他双腿猛夹马腹，黑色战马长嘶一声，速度再增！如同燃烧的黑色流星，一头撞向那被爆炸和混乱撕开的营地缺口！手中乌兹钢短刃斜指前方，刃尖在火光映照下，吞吐着嗜血的寒芒！

挡在缺口前的，是七八名被爆炸震懵、勉强结阵的后金重甲步兵（刀盾手）。他们举着厚重的包铁木盾和顺刀，试图封堵这唯一的生路。

“死开！”王小伟眼中厉芒爆射！

没有减速！没有闪避！人马合一，化作一道毁灭性的冲锋洪流，狠狠撞了上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力不破！

就在双方即将碰撞的刹那！

王小伟左手猛地一按马鞍，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腾空而起！竟在高速冲锋中脱离马背！右手乌兹钢短刃划出一道凄美到令人窒息的幽蓝弧线！

快！超越视觉捕捉的快！

狠！凝聚全身冲势与爆发力的狠！

嗤——！

一道薄如蝉翼的蓝线，在火光与浓烟中一闪而逝！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七八名举盾的后金重甲兵，动作僵在原地。

下一秒！

噗嗤！咔嚓！

厚重的包铁木盾，连同盾后精锻的胸甲，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那道幽蓝弧线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盾牌、铠甲、连同其后的血肉之躯，在同一水平线上被整齐切开！上半截身体在血泉喷涌中缓缓滑落，下半截兀自立在原地！内脏混合着滚烫的鲜血，泼洒在冰冷的雪地上，冒着腾腾热气！

一刀！仅仅一刀！

八名重甲步兵，被拦腰斩断！如同被割倒的麦草！

王小伟的身影已如鬼魅般从这血腥的死亡通道中一穿而过，稳稳落回狂奔而至的黑马背上！滴血未沾！只留下身后一片地狱般的修罗场！

“挡我者死——！” 如同魔神般的咆哮，伴随着这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恐怖一击，彻底摧毁了残存后金兵的最后抵抗意志！

“魔鬼！他是魔鬼！”

“长生天啊！”

幸存的、未被爆炸波及的后金兵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再也顾不得阻拦，纷纷抱头鼠窜！

凿穿！势如破竹！

五十骑白色洪流，紧随着那道无可匹敌的玄色身影，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瞬间贯穿了混乱的营地！马蹄踏碎篝火，撞翻帐篷，从营地另一侧呼啸而出！将地狱般的惨嚎和冲天的火光远远抛在身后！

“张破虏！断后！”王小伟的声音在风中传来。

“得令！”张破虏率领十骑精锐，猛地勒转马头，面向追来的零星后金骑兵和惊魂未定的弓箭手。

“三眼铳！齐射！”

砰砰砰！硝烟弥漫！

“弓箭！自由抛射！”

箭雨落下！

追兵被短暂压制，眼睁睁看着那支白色的死神队伍消失在南方黑暗的冰面上，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营地和无数哀嚎的同袍。

牛录额真阿济格从一具尸体下爬出，半边脸被爆炸灼伤，狰狞可怖。他望着南方，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怨毒，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传讯…沈阳…镶白旗…有明军精锐…突破…去向…奉集堡方向！是…是那个‘铁岭王’！魔鬼！他是魔鬼——！”